杜甫五律《寄杜位》读记

（小河西）

此诗或作于永泰元年（765）冬，时杜甫客居云安。杜位是杜甫族弟，其生平详见《杜甫五律“杜位宅守岁”读记》。上元二年（761），杜甫曾写过一首七律《寄杜位》，时杜位或刚离开贬地新洲。据本诗原注，杜位与杜甫可能在广德二年（764）曾同在严武幕短期共事。此诗写作时，严武已故，杜甫已到云安，而杜位已赴江陵卫伯玉幕任职。

寄杜位（杜甫）

寒日经檐短，穷猿失木悲。峡中为客恨，江上忆君时。

天地身何往？风尘病敢辞？封书两行泪，沾洒裛新诗。

原注：顷者与位同在故严尚书幕。

穷猿失木：猿被困失栖；喻人流离失所。《淮南子-览冥训》：“虎豹袭穴而不敢咆，猿狖颠蹶（jué）而失木枝。”《两当县吴十侍御江上宅》（杜甫）：“哀哀失木狖，矫矫避弓翮。”

裛：通“浥”。沾湿。《饮酒》（东晋-陶潜）：“秋菊有佳色，裛露掇其英。”《狂夫》（杜甫）：“风含翠筱娟娟静，雨裛红蕖冉冉香。”

大意：冬天太阳历经屋檐时间很短，受困之猿失去树枝更悲。客居峡中心中悲伤之时，俺站在江边想起你。天地广阔不知身该何往？战乱和疾病使俺岂敢轻易告辞？封好书信流下两行眼泪，眼泪沾洒湿润这首新诗。

诗意串述：这首诗首联用比。寒日短暂，穷猿失木。或指严武亡后，失去依靠。次联总写己况。峡中为客，江上忆君。三联铺陈“为客”。天地虽广阔，却不知身该何处，战乱风尘加上身患疾病，使俺不敢轻易辞别峡中。末联铺陈“忆君”。写好信俺留下眼泪，沾洒着眼泪写下这首新诗。（首联精彩。“穷猿失木”从此成为成语。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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